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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她一吐,他會親(猛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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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秦蘇如何的處變不驚,在聽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不假思索的掀開他的手,然後倉皇的從床上站起來。

她似懂非懂般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像自己的雙腿不聽大腦主配意識,她轉了兩圈,雙手撐住窗臺,陽光襯著白雪異常的刺眼,她深吸一口氣,又恢覆了以往的淡然。

莫譽毅看不懂她眼底的情愫是喜是憂,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驕傲的蘇蘇會抵觸這樣的情況。

“你確定你這話的真實性?每一次過後我都會用藥,我想不出是我的藥出了問題,還是你說的話出了問題。”半響過後,她面色凝重的開了口。

如果是普通女人,這種時候她肯定會抱著自家丈夫,然後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懷中,面色泛紅的笑著:“真的嗎?我真的要做媽媽了嗎?”

可是莫譽毅知曉秦蘇的性子,那張不茍言笑的面容上連劇烈的疼痛都能被掩飾的幹幹凈凈,更何況他甚至確認不了她知道了這個孩子出世過後可能會有問題時還會不會生下他。

秦蘇見他沈默,毅然決然的走上前,再次重覆道:“能告訴我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你會高興嗎?”莫譽毅站起身,眸中情緒有些許哀傷,她會不會拒絕?

秦蘇低下頭,頭頂上的燈光將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須臾,她再次擡頭,眉角彎彎,“我是一個孤兒,除了師父,沒有人疼我,從小到大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天,血脈相承,我應該要高興,因為我不再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了。”

“蘇蘇——”

“我曾拋棄一切的愛過一個人,也曾想著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我渴望著膝下兒女成群,離世的時候,不再是孤孤單單,有人為你哭,有人為你傷,後來我後悔了,愛的太過卑微,讓回憶裏摻滿的全是痛苦。”

“……”莫譽毅看著她牽起自己的手,然後貼放在肚子上。

她笑著:“曾經的我看見的全是黑暗,而現在,我發現我看不見黑暗了,因為有人正拼盡全力的把黑暗擋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有這樣一個人陪著,我怎麽可以不高興,不知足?”

莫譽毅將她摟入懷裏,“我害怕你會拒絕,我還在偷偷的想著,如果你拒絕了我是不是應該放棄他。”

“我在夢裏想著我不應該醒過來了,可是我聽見了你的聲音,我拼了命的想醒過來,我是愛著的,我是想要你的,我曾經的不幸,讓我不想放棄如今的幸福。”

“不會的,以後我會保護好你,會保護好寶寶,我竭盡全力護你一世無憂。”

秦蘇踮起腳,雙手捧住他的頭,雙唇溫柔的覆蓋在他的唇上,暖暖的唇瓣還殘留著剛剛喝下的苦澀藥水。

莫譽毅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得越發用力,進一步的撬開她的唇舌,甘之以蝕的品嘗著她嘴裏的苦澀味道。

“咚咚咚。”門外,莫夫人如同平常敲了敲門,隨後未等回覆直接推門而進。

畫面靜止,窗前的微風輕輕撩動著窗簾,陽光與燈光混合著照耀著窗前相依相偎的兩道身影上,似是聽見了聲音,莫譽毅拉動簾子直接將自己與她裹在其中。

莫夫人瞠目,回過神急忙關上那扇門。

莫老看她一副受了什麽滔天驚嚇的表情,蹙眉道:“裏面怎麽了?難道又出了什麽事?”

莫夫人長籲出一口氣,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身後的莫家老爺子,想想他的年少輕狂,每一月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制定著那種日子,什麽時候該洗澡了,什麽時候該接吻了,什麽時候該脫衣服了,可謂是寫的清清楚楚,就怕別人不知道他今天要進行生命大和諧似的。

虧得自己當初也算是心理素質好,聽著他的吩咐,乖乖的看他僵硬的爬過來,然後拉燈蓋被子。

看看現在的兒子,以前還擔心著他會不會遺傳這老頭的一板一眼,如今看來,所幸他深得母親的基因,該吻的時候決不嘴軟,該脫的時候絕不手軟。

只是……

莫夫人驀然想起什麽,毫不猶豫的推開門,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住手。”

秦蘇聽見莫夫人的聲音,面紅耳赤的將莫譽毅從簾子裏推出來,這才驚覺他們在意亂情迷的情況下差點做了什麽。

莫譽毅衣衫不整的踉蹌兩步,直接被椅子絆倒在地上,被母親這麽一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某某已經蔫了,被嚇蔫了。

莫夫人怒不可遏般沖上前,瞪著胸前風光大敞開的男人,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小蘇現在還病著,更何況她身體還不方便,你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發!情!”

莫老一棍子杵在莫譽毅的眉心處,面色嚴峻,“男人果然都是禽獸不如的家夥,瞧瞧你剛剛在幹的什麽好事。”

莫譽毅穿上外套,剛站起身就被自家母親給扯著耳朵拉出了病房。

秦蘇尷尬的窩進被子裏,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被強行拽出去的男人。

病房外,莫夫人面無表情的瞪著他,斂眉道:“你跟小蘇說過了沒有?”

“說了。”

“她怎麽回答你的?”莫夫人猶豫著開口,“她會不會不要了?”

“我還沒有告訴她孩子的健康問題,我想等她恢覆好了再說。”

“那你就管好你的身體,頭三個月房事得禁止。”莫夫人自上而下的慎重看著他,看的他心底一抽一抽。

莫譽毅哭笑不得的擠進病房內。

莫夫人輕嘆一聲,“飛機已經安排好了,等明天出院直接回國。”

“施家怎麽說?”莫老問道。

“我父親剛剛告訴我已經查出是誰下的毒了,可惜了我三弟。”

“看來真的是施祺所說的那樣了?”莫老雙手攥著手杖,嘴角笑意忽明忽暗。

莫夫人坐在一側,揉了揉酸痛的額角,“施虞這孩子我還算是看著他長大的,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人心不古,這世上有太多的人得不到滿足便會嫉妒他人。”

莫夫人嘴角浮現一抹苦笑,“檢驗報告出來的時候,我便想如果是老二喝了那碗湯,會不會他沒有小蘇那個警惕性,畢竟小蘇是廚師,她懂得味道的不同,以老二的神經以及草率程度,只怕跟三弟一樣,當場身亡了吧。”

莫老緊了緊雙手的力度,咬牙道:“我莫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被這麽欺負還真是頭一回。”

“父親說過了,那孩子會交由我們自己處理,老爺,您打算怎麽處理?”

莫老站起身,漫步走向電梯的方向,卻在回頭的時候,嘴角高高的揚起一抹邪佞的笑容,“軍隊了有的是辦法處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對於惡人,要以極惡的方式讓他知道後悔二字是怎麽被刻進血肉中。”

……

翌日,施家公關部發布訃告,施三少的葬禮會在一周後舉行,而關於死因卻是全程沈默。

各方媒體為了一探究竟,恨不得將新聞越鬧越大,各方權勢者也順勢插上一腳。

施家卻在此時宣布進入政壇,施老夫人畢竟是皇室貴族,在別人還在商圈裏四面埋伏等待施家被拉下馬的時候,人家卻是大搖大擺搖身一變直接進入了政圈。

施二少作為議會成員高調的將票選落在自家父親身上,見風使舵的國會成員,便一個個跟風似的投票選舉,最終,在新聞發出的第二天,F國D市新任市長便毫無懸念的落在了施家老爺子的頭上。

媒體哭了,人家心心念念的想挖點新聞,好不容易聞到了施家股票暴跌的前兆,別人卻是眼睛一閉一睜之間,身份變了,連帶著剛剛宣布接任施家所有集團的施大少也被宣布成功上了福傑斯富豪榜前十。

風頭大盛的施家三少醜聞瞬間被掩蓋,多方媒體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畢竟,財大權大的施家,誰敢貿然再潑一把臟水?

而遠在重洋之外的C國,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平靜了。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機場整個大廳被大批記者圍堵,看在場氣勢好似有什麽國際明星蒞臨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轟動。

有不知情的市民過往時也會甚是好奇的探一探接機位置究竟藏著什麽大人物。

莫家新媳婦在國際畫展上聲名大噪,眾人猜忌之所以會如此晚才歸國,應該是因為施三少的突然離世,可是莫家卻對於施三少的去世未曾留下只字片語,一時之間,眾多的謎團就像是一股麻繩被緊緊的纏在了一起,越扯越緊,越緊越想扯。

只是苦苦守候在機場的記者楞是從白天等到黑夜依舊不見任何莫家的人出現,難道是航班有誤?

本是等的不耐煩的記者卻是接到了上級電話,立刻撤回?

莫家的公關部在入夜時分發布新聞道:“目前二少與二少夫人已經平安到家,謝謝各方的關心。”

記者這才發現在消息走漏的同時,飛機一到達機場就乘坐直升機離開,壓根就沒有停留一分一秒。

醫院內,電視機上滾動播放著畫展上驚鴻一瞥的秦蘇畫面,坐在病床邊的女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上面的每一幕畫面,手裏的遙控器因為承受著壓力而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動聲。

秦歆閉了閉眼,盡可能的表現的面色如常,她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醫生快到了吧。

下一刻,輕叩的房門聲響起。

秦歆看著進屋的身影,他關上門,例行公事般測了測耳溫,問了一些閑碎的問題。

“他什麽時候能過來?”秦歆躺在床上,手上的傷已經痊愈,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腿骨有些知覺了,可是這麽久了,那個人卻是再也沒有出現。

醫生放下鋼筆,道:“秦小姐,你應該知道以大少的身份他不會過來見你。”

“是嗎?我以為他會出現,我覺得他挺熟悉的,只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過,醫生,如果下次他來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好,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明天開始覆建。”醫生放下診斷書,不再多言的離開。

秦歆側身躺在床上,目光如炬般盯著窗戶上靜放的百合,嘴角淺淺一笑。

醫生關上門,面色稍稍凝重的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裏面已經睡下的女人,每一天的檢查,她第一句話就會開口問他什麽時候能過來,那樣的語氣,那樣的氣氛,就像是被拋棄的女人盼望著那個拋棄她的人能再回來似的。

難道這個女人不像表面的那麽簡單,她或許是莫大少的什麽女人?又或者她是如同醫書上所言的那般?

雖然這有些無稽之談,但醫書上也有過先例,失去記憶的人會喜歡上那個自己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可是那天她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嗎?

醫生仰頭輕嘆,這個萬惡的看臉時代!

今日的莫家可謂是異常喧囂,宅子外一個個記者潛藏在四周,無論是進宅子的還是出宅子的,一輛輛豪車甚至都已經排到了山腳下,儼然如同前段日子婚禮時造成的第二次轟動。

秦蘇是第一次進入莫家大宅,莫家別墅坐落在北區的盛宇山脈,沿途銀杏金黃耀眼,宅子前還有兩座石獅鎮宅,院中有一塊茶花園,人走過時,淡淡的茶花迎面而來,就像是在不知不覺中飲了一壺好茶,甚是心安理得。

因為疲憊,秦蘇剛一到宅子便躺在床上安靜的熟睡過去,家裏傭人深知這位新少奶奶的性子,上了二樓過後便警覺的放低腳步聲。

大廳內,莫老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身後的管家已經徘徊了無數遍,畢竟宅子外來訪的客人車輛都排到了山腳處,可是看老爺子的態度,似乎並不打算開門迎客。

莫老的確不想迎客,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畢竟人到中年,不得不承認自己體子虛了,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喝一碗小蘇燉的湯,說不定他便能滿血覆活。

“老爺,剛剛顧家來了電話。”老管家慎重過後還是為難的開了口,顧家不像普通家族可以隨隨便便的打發離開。

莫老睜了睜眼,伸手示意他把電話拿過來。

老管家忙不疊的將電話放在莫老手中。

電話一頭像是知道了誰在接聽電話,開門見山道:“什麽時候出來喝一杯?”

莫老笑了笑:“顧老也有了這個閑情逸致啊,可是最近乏得很,等我休息兩天吧。”

“難得這次三子給我帶了一壺好茶回來,算了,我還是和薛老喝吧,你好好休息,人老了,可禁不住折騰。”

莫老眉頭一蹙,這老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好茶還不留著自己偷偷喝?

“就這樣吧,我今天試試茶,看看是不是三子說的喝了能夠年輕十歲,聞著茶香還的確不同於那些看似高級的高級茶葉啊。”

“明天吧,明天下午兩點左右。”莫老掛了電話,忍不住的嗤之以鼻,看見自家大兒子從庭院中走上,面色一沈,道:“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好茶?”

“……”莫譽澤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問道:“什麽茶?”

莫老咂咂嘴,“瞧你剛正不阿的品行真是跟我一模一樣,連個下屬都不肯送禮的上級,你說說你做的有多失敗。”

“……”莫譽澤看到他旁邊的電話,知曉了自家父親剛剛肯定又在顧老那裏受了什麽刺激。

“得了,開飯吧,有點餓了。”莫老擺了擺手。

莫譽澤跟上前,道:“宅子外的那些人怎麽辦?”

“他們喜歡等著就等著。”莫老看向一側的管家,問道:“我讓你貼上的今日謝絕見客貼了沒?”

管家點頭,“一大早就貼上了。”

“一個個都想當瞎子就讓他們守著,這年頭沒文化可真可怕,如此言簡意賅的話都視而不見,聽說今晚有雪,凍凍他們,長長記性也好。”莫老座於席上。

廚師長謹慎的將飯菜端上,這幾日老爺子和夫人總愛挑剔什麽,一會兒湯淡了,一會兒鹽重了,總而言之,每一頓飯都吃的廚師長越來越懷疑自己快被解雇了。

“我剛剛在車隊裏好像看見了薛老的車。”莫譽澤拿著飯碗說的雲淡風輕。

莫老詫異,片刻過後仰頭大笑,“他什麽時候也這麽喜歡隨大流了?”

“薛夫人畢竟也算是那個圈子的人,自然遇上這種事會耐不住性子跑來。”莫夫人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給點面子讓薛老進來坐坐?”莫老忍俊不禁道。

“就當做沒看到,小蘇需要休息。”莫夫人看了看樓上的動靜,“看樣子應該睡下了。”

“我讓廚房煨著湯,等醒了送上去。”莫老側目沈重的看向廚師長。

廚師長如芒在背,鄭重道:“我這幾日仔細的研究了許多食譜,雖然不能保證能做到萬無一失,但味道控制還是有把握的。”

話音未落,眾人便見到樓道處一道身影匆匆跑下。

莫夫人瞧見來人,急忙上前,“怎麽了?”

莫譽毅穿上外套,繼續往著廳外走去,邊走邊道:“蘇蘇餓了,她想吃陳媽做的蔬菜湯,我去秦膳坊給她拿過來。”

莫夫人跟出去,“要不把陳媽也接過來,免得這樣跑來跑去。”

“不用了,蘇蘇說她明天會回去。”莫譽毅坐進車內,點火一腳踩上油門。

秦蘇坐在床邊,屋內有些微暗,莫譽毅臨走前特意打開了加濕器,寥寥水霧浮動在眼前,她揉了揉有些耳鳴的雙耳,走向窗邊。

雪花覆蓋在院子裏,一排臘梅驕傲的點綴著蒼白的雪地,那條青石板路上,有一道身影疾馳而過,似是對方感應到了自己的視線,擡頭不偏不倚的望著這扇窗子。

莫譽毅特意用外套把保溫盅裹著,生怕溫度太低冷了裏面的蔬菜。

陳媽知曉秦蘇的口味,不喜歡藥味,果不其然蔬菜湯裏只有青青翠翠的蔬菜葉子,不見一星油沫。

秦蘇拿起毛巾替他擦了擦頭上的雪花,掩嘴笑道:“怎麽跑的那麽急?”

莫譽毅刻意的離她遠一點,身上寒氣太重,免得冷到她,解釋道:“陳媽剛剛做好的,還熱著,我給你倒出來。”

秦蘇聞著那股味道,又不安的掩了掩鼻,“怎麽跟以前喝的不一樣?”

莫譽毅也算是喝過陳媽的拿手好菜,試了試味道,道:“沒什麽不一樣。”

秦蘇扭過頭,“你喝了吧。”

“……”莫譽毅眉頭一緊,“不想喝了?”

“困了,想睡一會兒。”似是為了印證這個說法,她就這般和衣躺回床上。

莫譽毅也不敢惱她,就蹲在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閉上後依舊輕微翕動的眉睫。

秦蘇瞄了瞄眼,“你看著我做什麽?”

“一天沒吃東西了,你不吃,我也吃不下,就如同你所說的,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相濡以沫,所以以後你不吃東西,我也陪你一起餓著。”

秦蘇坐起身,咬了咬唇,“我喝一口。”

莫譽毅替她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的遞到她嘴邊,“味道一樣的。”

剛剛入口,秦蘇眉頭禁不住的一皺,然後扭過頭,盡可能的咽下去。

莫譽毅放下湯碗,直接吻住她的唇,封住她險些吐出來的那口湯。

“……”秦蘇詫異的捂住自己的嘴,瞪著笑靨如花的男人,“你就不怕我吐到你嘴裏?”

莫譽毅未有回覆,繼續餵食,然後如法炮制般吻住她,讓她吐無可吐。

秦蘇羞赧的將他推開,側身兩耳一陣陣發燙的避開他的動作。

“咳咳。”唐突的咳嗽聲就似午夜幽鈴驚得屋內兩人下意識的朝著聲源處望去。

莫譽澤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事要跟你商量。”

莫譽毅放下手裏的湯碗,替她掖了掖被子,“你睡一會兒,我出去一下。”

秦蘇從未有過的窘迫,不知為何,在莫譽毅面前自己竟總會不受控制的變成一個孩子,好像習慣了他寵溺的語氣,含情脈脈的目光,溫柔如水的撫摸。

師父說的沒錯,在懂得疼愛你的男人面前,你永遠都只會是個孩子,在不懂憐惜你的人眼裏,你只會是一個自食其力的漢子。

“叮……”電話在桌邊響了響。

鈴聲被刻意的調的很低,但在寂靜的空間裏,它依舊顯得那般的突兀。

秦蘇受不了那陣陣鬧騰的聲音,走上前本打算掐斷上面的通訊,卻是一不小心按下了接聽。

“您好秦小姐,我是畫作協會主席,我姓葉,葉非璃。”男人中性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一絲不茍的語氣讓人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紕漏地方。

可是獨獨是這個聲音卻在她平靜的心底激起一層揮之不去的漣漪,她霎時用力的緊了緊握住手機的那只手,輕聲的問道:“你能重覆一遍剛剛說的話嗎?”

男人的低沈的嗓音再次從聽筒內傳出:“您好秦小姐,我是畫作協會的主席,我姓葉,葉非璃。”

秦蘇穩了穩心緒,他如何能忘記這個聲音,太過熟悉的男人嗓音,恍若被奏響的交響樂激昂的回蕩在她的腦海裏,熟悉到他正站在自己面前,笑逐顏開的撫摸自己的發梢。

“秦小姐,你還在嗎?”對方停頓了數秒,見沒有反應,再次開口道。

秦蘇張了張嘴,盡可能的保持平靜,不可能會是師父,師父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師父,就算聲音再像,他也只是一個陌生人。

“你有事嗎?”秦蘇坐在椅子上,保持著語氣中的不溫不火。

“我今天得到消息你已經回國了,我想跟你見面談一談關於你在F國畫展上的那幅作品,請你不要拒絕。”對方似料到了她會拒絕,直接以著請求的語氣道。

秦蘇單手支著額頭,微不可察般輕嚀一聲,“錢老這件事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沒有什麽要求。”

“雖然我覺得很冒昧,但我想關於酬金方面再跟你商討一番,畢竟這事關國家文化遺址,我希望你能跟我當面詳談一番。”

“酬金方面我沒有什麽要求——”

“這幅畫我會出高價購買,我不知道錢老當初給你報的價是多少,但我能保證我給出的價格絕對是比所有出價者高出兩倍以上。”對方再道。

秦蘇思忖片刻,“如此,謝謝了。”

“我知道你可能很為難的跟我見面,那我便通過發布會宣布這幅畫目前已經歸屬於我們畫作協會,謝謝秦小姐的割舍。”

言罷,電話已經被掛斷。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裏的車水馬龍,果然與曾經截然相反,如今的秦蘇多了份沈穩,不卑不亢。

也許用那群老頭子的話來說,她這是油鹽不進。

只是他知道,這塊冰得用身體去暖,暖著暖著,她才會融化。

“咚咚咚。”辦公室大門被人輕啟推開。

助手將文件放置在桌上,道:“爺,您要的合約已經準備好了。”

“明天下午召開發布會。”男人點燃一根煙,煙絲燃燒在指尖,留下一抹略顯單調的猩紅。

“是,消息已經發出去,趁著國際畫展上的餘溫,目前已經確定有數十家媒體會出席。”

葉非璃繼續欣賞著這座大城市外的絢爛繁華,作為新上任的協會主席,他也應該開始正式接任了。

隔天,天色放晴,積壓的雪也漸漸的形成一顆顆水珠低落。

莫家的早飯一向準時準點,傭人們在早上八點左右便進入準備早點工序,可是今天,似乎氛圍有些不同往常。

莫夫人一大早就聞到空氣裏隱隱約約揮發的香氣,就這般未曾洗漱便從臥房中走出。

廚房裏,一道身影來回穿梭著,周圍是沈默不敢吭聲的廚師團隊。

作為莫家的廚師團,有兩名主廚,四名副廚,八名左右的助手,可是今天一大早,他們的工作地點被一個人占領了,而且這個人來勢洶洶顯然不會給他們機會搶回去。

一個個只得安靜的站在一旁,那模樣就像是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在莫家當廚師已久的蔣廚師,這幾天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不是被老爺調去一個小店幫忙便是被挑三揀四的嫌棄,如今本是他高調展示自己廚藝的竈臺也被鳩占鵲巢,他如此自負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入侵者霸占自己的領地,哪怕對方是新進門的少奶奶。

秦蘇昨天睡得太早,五點左右就被生物鐘敲醒,以前怕太子爺餓著,她會在三更天左右就起床為他煲粥,讓他暖一暖再去早朝,久而久之,她不得不怨恨自己沒那個眼力,竟然一次都沒有發現軒轅澈之所以會繞過大半個宮殿跑來禦膳房根本就不是為了喝她一碗粥。

師父總會在自己起床的那一刻在院中練劍,她炊煙裊裊,師父練劍不疾不徐,放佛她每攪動一次鍋子,他的劍就會輕輕擺動。

就如同自己從來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開始練劍,更不知道軒轅澈站在宮門處看了多久,她以為他的出現都是為了她,卻是忘了她身前玉樹臨風恍若仙人降世的師父。

師父的長相在宮廷裏甚是少見,俊秀的丹鳳眼有些不怒自威,氣場亦是不輸任何一個皇家子嗣,墨黑的長發襯托著長久不變的白衫,有人傳言他是皇上的私生子,又有人說他是先皇的私生子,因為太像先皇,眉眼處,談吐間。

就算他沒有任何功名,皇上依舊寵他,秦蘇看不懂皇家裏那些秘幸,師父當初只是江南的一個小小廚師,他不喜愛追名逐利,所以一直蝸居在那個小鎮子裏。

突然有一天七王爺親派兵衛高調迎接他回宮,秦蘇也一並跟著去了京城。

如果那時她稍稍註意一下,便會發現,其實師父在宮廷裏步步艱辛,全是因為她的沒心沒肺而選擇留在那個囚牢中二十年。

他一路被破格提升,從普通百姓到太子太傅,隨後歸隱,最後慘死,也許沒有秦蘇,師父會依舊是那個逍遙的翩翩君子。

思緒回到現實,秦蘇揭開粥鍋,裏面熬煮的米粒已經到了入口即化的軟糯程度,她關了小火,又轉身走向一旁正在煎制的小菜上。

她聞到冰箱裏放置的泡菜味道就忍不住想要嘗一嘗,特意用了泡菜湯混上一些水果粒做了一道醬汁,水果的甜會中和泡菜的酸鹹,再搭著她做的燒麥,看似簡簡單單,卻是香味濃郁。

燒麥皮她用了原先大廚揉了兩個小時的面團搟制,所以沒有想象中的松軟,但也好比她現揉現搓效果好。

她將蛋清融進面皮中,就這麽包了一個一個小巧玲瓏的燒麥上屜。

廚房內有人看見她的動作,不明的問道旁邊的廚師長,“為什麽她沒有用肉餡?”

廚師長冷冷一哼,越發惱急她用了自己的面團,道:“我倒挺好奇她究竟能做出什麽早餐來。”

廚房內彌漫著一場硝煙,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廚師長的單方面宣戰,人家少夫人連眼皮子都沒有施舍給他一眼。

有人瞧見如風而至奔過來的夫人,小聲道:“夫人來了。”

廚師長忍不住的揚眉吐氣道:“夫人連我做的都會挑刺,更別提一個小丫頭片子做的。”

莫夫人站在廚房前,這才看見廚房內忙碌的身影,愕然道:“小蘇,你怎麽會在這裏?”

廚師長得意的勾唇一笑:罵吧,讓她知道自己的份量,想在入門第一天好好表現,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斤兩。

莫夫人焦急的走上前,瞧著熱火朝天的廚房氣息,急忙道:“誰讓你進來做早飯的?”

廚師長越發繃不住臉上的笑意:就這樣,讓她知道自己是什麽位置,想討好老爺夫人,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莫夫人面無表情的瞪著隨後出現的管家,怒斥一聲,“誰讓你允許小蘇進廚房的?”

廚師長心滿意足的點頭:對,就是這樣,這裏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就可以貿然進來的地兒,也不瞅瞅自己是什麽身份,妄圖鳩占鵲巢,不自量力的女人。

管家為難的解釋道:“少夫人說她嘴巴苦,想喝點糖水,我就去給她泡糖水去了,卻沒有想到少夫人一眨眼功夫竟然來了廚房,我還謹慎的去了三樓,還以為她回房間了。”

廚師長越發得意:就該狠狠罵醒她,廚房這種神聖的地方是她隨意出入妄圖霸占的地方嗎?

莫夫人扭頭看向在首的廚師長,冷冷道:“你們就在一旁幹看著?看著她在這裏走來走去,看著她切菜,看著她炒菜,看著她搬東搬西?”

廚師長正欲解釋什麽,卻聽見秦蘇的聲音強勢插進來。

秦蘇道:“我只是想自己做點東西吃,有點餓了。”

莫夫人一驚,點頭道:“餓了可以告訴他們,想吃什麽他們都可以做,你這樣萬一傷到了老二還不拆了我的廚房?”

“本來就想煮一碗南瓜粥,卻看見冰箱裏有新鮮的魚子,就又弄了一點燒麥,做了燒麥發現沒有小菜,又只得弄一點小菜,小菜做上了,想著反正都要煮粥,煮一碗也是煮,煮一鍋也是煮,就弄了一大鍋。”

莫夫人神情嚴肅的望著冒著煙氣的蒸籠,難道剛剛聞到的那股香味就是裏面散發出來的?

秦蘇適時打開蒸籠,手剛剛舉過去,就被一只手握住。

莫夫人笑道,“我來,我來。”

秦蘇點頭,退後兩步。

莫夫人戴上手套,將一屜燒麥放在竈臺上,香氣混著一股酸酸的味道迎面而來,她喜極:“這是什麽香氣?”

“我將醬汁塗在了皮上,隨著水蒸氣的散發,它會混著面皮的清香一同溢出,夫人可以試一試。”秦蘇遞上筷子。

莫夫人本打算先嘗一嘗,畢竟她是莫家主母,身份地位都是高雅的,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定要保持大家閨秀的風範。

可惜她忽略了自己垂涎已久的味道給自己帶來的誘惑感,就如同禁欲已久的某一天看見了一個果著上半身渾身上下散發著荷爾蒙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挑逗著,她似乎又見到了凱旋歸來的莫老脫下一身軍裝過後那健碩的腹肌胸肌人魚線。

這是什麽味道?對,就是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短短十秒,一整屜燒麥整整十個盡數進了莫夫人的嘴,她擡手掩嘴,含糊不清的說:“我只是給你試試味道,很不錯,很好吃,我、我去洗洗臉。”

廚師長瞧著一溜煙消失不見的夫人,蹙眉腹誹:為什麽劇情跟自己料想的差距太大?這種時候夫人不是應該拍桌子怒目而視,然後把破壞了她早餐興致的新媳婦給弄出去嗎?

他想看到的場面沒有看到,夢寐以求想讓夫人吃到自己食物過後的場面倒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了,剛剛優雅的莫夫人是在搶嗎?那一筷子一筷子夾的速度比老爺換子彈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蘇笑而不語的準備將竈上已經蒸煮好的蒸籠搬下,突然一陣詭異的風從身後襲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一雙手已經摟在了她的腰上,隨後她被一人強勢的拉扯過去,熟悉的味道瞬間縈繞在鼻間。

莫譽毅驚魂未定的瞪著眼前這個冒冒失失的丫頭,剛剛一睜開眼,枕頭邊的女人不見了,明明昨晚上還窩在自己懷中的丫頭就好似自己一眨眼間就看不到了似的,他心慌意亂的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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